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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章(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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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站起身,從陰暗之處走出來,驀地扯下臉上的蒙面布巾。

“你們都退下。”

所有屬下立刻退了出去,包括正被挾持著,一見到王爺的臉,整個人都傻了的霜兒。

當所有人都離開後,屋內只剩下他們兩人,白雨瀟雖然猜出蒙面男子是他,可是他當著她的面扯下臉上的布巾時,她還是被驚到了。

“王爺?”

司流靖很滿意能見到她呆愕的表情,隨即冷哼了一聲。

“若本王不出此下策,還不知會被你蒙在鼓裏多久,你可真會裝哪。”

白雨瀟立刻跪下。“王爺高招,妾身自知不敵,既然被王爺發現了,妾身受罰就是。”

她倒是認錯得很幹脆,不過罰當然是要罰的,至於怎麽罰,人是他的,他想怎麽罰都行。

他緩緩走向她,彎下身,用帶著威脅卻又充滿磁性的嗓音吹拂著她的耳。

“你說,本王該如何罰你?”

白雨瀟低頭小聲的回答。“妾身不知。”

“不如……殺了你的丫鬟?”

白雨瀟緊張的擡頭。“這不關霜兒的事,全是妾身自己所為,一人做事一人當,王爺要罰就罰妾身吧,別罰不相關的人。”

“哼,怎麽不相關?主子偷溜出府,做奴才的居然也瞞著,該直接砍了。”

若真要砍,就不會在這裏說給她聽了,白雨瀟知道司流靖肯定是有怨的,可他既然在她面前掀了蒙面布巾,就表示還有商量的餘地,想必是自己剛才對他示忠的話生效了,不過那些話也不假,她是認真的。

白雨瀟是懂得因事制宜的人,既然可以商量,她就擺低姿態對他示弱,消消他的怒氣,於是她跪著上前,抱住他的大腿。

“王爺,算妾身求您了,奴才也有奴才的苦處,妾身的丫鬟無法作主,都是被妾身逼的,王爺就罰妾身一人吧,妾身不會有怨的,請看在妾身救過王爺的分上饒了她吧,妾身任由王爺處置。”

“喔?當真任我處置?”

“只要王爺能消氣,王爺要砍妾身一雙腿或是一雙手,妾身都願意。”

砍手砍腳?她還真說得出口,他可舍不得,好不容易找到她,他想將她抱在懷裏疼愛都來不及,他想聽的根本不是這些話。

他找了她幾個月,而她居然就在王府裏,當他試探她時,她不立即承認,也不把握機會討好他,反倒藏頭縮尾的,這不就表示她對自己無心?當初說好要跟著他,最後卻不告而別,難道她說的那些甜言蜜語都是敷衍他的嗎?

一想到自己像無頭蒼蠅似的到處找她,而她卻在王府後院給他好吃好睡的住著,怎不教他火大?看來他得讓她知道誰才是作主的人,他可是她的夫君呢。

“來人!”

兩名手下立刻走了進來,他們臉上的蒙面布巾都已經扯下,果然都是王府的護衛。

“屬下在!”

“將她們兩人押回府!”

“是!”

白雨瀟這時也不敢說話了,她看得出司流靖是真的生氣了。

當護衛伸出手將白雨瀟從地上撈起來時,司流靖淩厲的眼神狠瞪過去,讓兩名護衛一僵,不明白發生什麽事了?

白雨瀟好心的提醒他們。“我是王爺的女人,你們對我動手動腳的像什麽話?”

兩名護衛聽了立即放開,心下叫苦。王爺說押人回府,這押人不就是抓人押送嗎?

司流靖見他們放了手,便轉身徑自出門,白雨瀟很有眼色的立刻跟在後頭,司流靖上了馬車,她也自個兒上了馬車,很自動的跪在他跟前,低著頭,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。

司流靖從頭到尾都不置一詞,任由她跪著。

他在高興找到水兒的同時,卻也氣憤她對自己的無視和隱瞞,倘若他沒設這個局來揭發她,她是不是就打算一輩子瞞著他?任由他對她厭煩冷落,一輩子不進她的屋,就待在後宅裏守活寡?她這麽做,顯得對他很無心。

可說她無心,她卻又冒著生命危險救他,想辦法引開敵人,獻身為他解毒,實心實意的照顧他一個月,還為他搜集線索,這不是對他有意是什麽?

看似有情卻無情,像是無意卻有意,這正是讓他猶豫不決的原因,不知該用什麽心態來對待她?

罰她?但她對自己有恩;不罰她?心裏那股氣又消不下去,司流靖思來想去,覺得既然對她下不了手,卻又不想讓她好受,便將懲罰的目標轉向了兩名丫鬟。

回府後,白良娣被軟禁,朝露和霜兒則被押入王府的地牢。

白雨瀟知道兩名貼身丫鬟被關進地牢後,這才曉得司流靖是跟她玩真的,她急了,想去向司流靖求情,但她被軟禁在梧桐院裏,外頭還有人看守,又如何能去求他?

白雨瀟在屋裏來回踱步,想到自己好心救了他,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,如果他罰她就算了,誰知他卻把朝露和霜兒關起來,藉此不讓她好過,枉費她還在床事上盡心伺候他、幫他解毒呢,這家夥肯定是在報覆她踢的那一腳!

唉,他這麽對她,讓她的心都冷了。

白雨瀟心情不好,就連廚房送來的膳食也吃不下,連筷子都沒動,就那麽擱在那兒,突然,她像是想到了什麽,急忙走回膳桌前把菜色仔細看了一遍,倏地眼兒一亮。

這些菜都是她平日最愛吃的,切得薄薄的醬汁筍片、荷葉燉雞絲、蓮藕肚片湯,一旁的白瓷玉碟上還放了兩片去子去皮的寒瓜。

白雨瀟盯著這些菜,還真給她看出一些門道來了,王爺嘴上說罰她,送來的卻是她喜歡的佳肴,這不是舍不得委屈她嗎?但她轉念一想,又不大有把握,自己在司流靖的心中真有那個分量嗎?這兩年來,她親眼見過司流靖的冷心冷情,她在後宅看著那些小妾引頸盼望,吃穿用度雖好,卻得不到夫君多餘的關懷,只不過是供在後院的擺設品罷了。

那一個月在籬笆草屋的相處,是她唯一得到司流靖專寵的時光,但她始終認定那只不過是司流靖需要她的幫助而給的疼愛罷了,現在回想起來,他如此不屈不撓的尋找她,雖然軟禁她,卻又命人送她喜歡吃的菜色,並非無情無義呀。

難道自己在他的心中,已經和以往大不同?

為了證明心中所想,白雨瀟打算做個試驗,倘若司流靖在乎她,就會派人暗中監視她的一舉一動,如果他真的對她有那個心,必然不會對她的丫鬟下重手,頂多就是關在大牢裏做做樣子罷了。

想通了這點,白雨瀟心底不再郁結了,但也不能表現出高興的樣子,她得做些讓司流靖開心的事。於是她在膳桌前坐了一會兒,美眸生出了兩滴淚珠,啪答啪答的掉下來,然後拿起碗筷,一邊掉眼淚,一邊吃著飯。

這飯真好吃啊,看得出來是用了心思的,這男人在乎著她呢,白雨瀟內心禁不住甜滋滋的。好險啊,若她傻傻的吃不下飯,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,司流靖才不會真的高興呢,所以她要把這些菜吃完,但又不能做得太無謂,她得掉幾滴眼淚,表現出難過的樣子,好讓他舒心。

司流靖從宮中返回王府,在主院讓人伺候脫了衣袍,換上常服,來到書房聽著暗衛的匯報,當他聽完白良娣的情況時,不禁有些哭笑不得。

“你說她一邊哭,一邊把飯菜都吃完了?”

“是。”

“連湯也喝完了?”

“是。”

“寒瓜也吃了?”

“娘娘沒食用寒瓜。”

“為何?”

暗衛想了想,回稟道:“娘娘只是把寒瓜帶到亭子裏,擱在桌上,盯著院門口發呆。”

“喔?”司流靖聽了也陷入沈思,過了一會兒似是想通了。難不成她把寒瓜留著,還坐在亭子裏,是要等他過去,想用寒瓜讓他消消火?

司流靖笑了,他畢竟是這王府裏的主子,他的女人自是應該要翹首期盼他來,水兒這樣的行徑,的確讓他心情大好。

將她軟禁,又把她的兩名丫鬟押入地牢,本就是為了罰她,誰教她讓他熬了好幾個月,他也想讓她嘗嘗那種望眼欲穿、想要卻得不到的滋味。

不過若是她敢絕食抗議,他一定會更加生氣,但她卻把飯菜吃完了,可見她是喜歡他的,這點讓他覺得她實在太可愛了,他看上的女人果然和其他女人不同,不枉費他念念不忘至今。

這幾日晾著她也差不多了,別說她苦,他這心裏也悶得慌,好不容易尋到她了,人就在他的後院裏,他豈不想好好的抱抱她?

思及此,他心情大好,頗有今夜可以夙願以償的舒暢感,不過他還不急著去,繼續和下屬談著公事,一直到了入寢時刻,他才帶著雀躍的心前往梧桐院。

當司流靖走進屋來,白雨瀟心下也是興奮的,她果然猜對了,不過才軟禁了她三日,這人就等不及來見她了,看來這個冷情冷心的男人對她是有心的,她在他心中有了分量,否則他大可以繼續不理她。

她心下激動,但表面上卻故作悲傷,見到他,立刻就跪在他面前低頭認錯,那模樣著實取悅了司流靖,讓他的心軟化了。

他板著面孔越過她,坐到了床榻上,朝她命令道:“你還杵在那裏做什麽?見到本王來了,不會伺候人嗎?”

白雨瀟心下差點沒被他的裝模作樣給笑死,心想他會裝,難道她就不會嗎?

這時,屋外有人主動端了一盆水進來,她很識相的擰濕了巾子給他洗臉,又遞上幹凈的巾子讓他擦幹臉,接著便跪著幫他脫了靴襪,親自為他洗了腳,把這一切做完後,婢女便把水盆端了出去,她依然低著頭,跪著不起。

司流靖冷冷的道:“你就這麽跪著?”

白雨瀟擡起頭,可憐兮兮的看了他一眼,然後又低下頭。“夫君生水兒的氣,水兒不敢起。”

她喚他夫君,不是王爺,自稱水兒,不是妾身,就是故意拉近兩人間的距離,這是兩人共有的秘密,也在告訴他,她是那個在他落難之際,夜夜陪伴在他枕邊、不離不棄的水兒。

兩人杵在那兒不發一語,房裏靜得落針可聞,過了一會兒,司流靖猛然伸手將她撈到床上,罩下的唇狠狠的吻著她。

白雨瀟嚶嚀一聲,心下竊笑,一顆心怦怦跳著,雙手抱緊他的頸肩,熱切的回應這個吻。

仿佛幹柴被點著了火,一發不可收拾,兩人似又回到了那個籬笆草屋,他狂亂的吻她,撕扯著她的衣,探進的大掌揉捏著她的飽滿渾/圓,她也不客氣的回吻他、撫摸他,亦如他這般迫切的也展現出自己想要他的yu/望,不再是被動的、小心翼翼的,而是那個大膽到敢欺壓他的水兒。

門外聽到裏頭激烈的動靜,立刻都識相的遠遠退出外廳,留給內屋一雙抵死糾纏的身影在芙蓉帳內釋放彼此的熱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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